本文作者:qiaoqingyi

社会与文学艺术的关系(浅析社会与文学的关系)

qiaoqingyi 01-01 139

文:郝青松

社会与文学艺术的关系(浅析社会与文学的关系)

  望京,这一原本眺望京城之处,早已成为北京当代艺术的重要方位。向左央美,向右798,望京集聚着分外生机勃勃的艺术人气和梦想。2017年4月下旬,应央美少侠段少锋的邀约,我驻留望京花家地,每晚18:00—21:00,邀请五位艺术家和近五十位听众,连续进行了五场艺术对话,谈及魔幻时代的艺术废墟和旷野时代的废墟艺术。头脑风暴,意犹未尽。

  对话的主题是“宋庄,特朗普,难民船”,以此谈及当代艺术危机,以至世界局势变化对当代艺术思想基础的时下影响。

  作为中国当代艺术的象征之地,宋庄面对着显而易见的城市化带来的强拆与改造的危机,其中隐喻着当代艺术的又一次逃亡。更为明显的当代艺术的思想危机则是来自于艾未未在欧洲的新个展“难民船”。艾未未当之无愧是中国当代艺术极富勇气的人物,他以人权作为艺术的武器,享誉国际。然而这一次,他马失前蹄。艾未未在欧洲恐怖袭击频频的语境下依然高呼人权至上,在“难民船”展览中强调中东难民的普世人权,批评了西方政府“人权至上”的伪善。可是这个以崇尚人权为政治正确的展览,甫一发生即带来太多争议和批评。作品的问题在于,今日欧洲最大的危机正是来自于缺失原则的移民宽容,致使欧洲固有价值观遭受到巨大的伊斯兰冲击,以至恐怖袭击事件在欧洲腹地频频发生。而英国脱欧和美国特朗普当选总统,都是对这一危机的强烈反弹,宣告保守主义的回潮。欧美社会亟需反思左派人权至上的政治正确,以捍卫固有的基督教价值观。问题又在于,当代艺术一直以来是以自由主义的人权至上作为其思想基础的。今天,当世界局势改变时,当代艺术的自由主义思想基础突然被抽空,回潮的保守主义能否承接起新的艺术转向?

  每次对话,邀请一位艺术家参与,从具体的艺术作品切入,逐渐言及以上话题,并常有不期之遇,观点新异频频。其中两次对话还特别邀请批评家艾蕾尔和帅好先生参与,分别从女性艺术和政治哲学视角贡献洞见,谨致谢意!

  以下是每次对话的内容摘要:

  (一)与贾秋玉对话:人性幽暗的神学本原——人权艺术的政治正确——保守主义价值观回潮——当代艺术遭遇釜底抽薪——艺术批评需要再读西方——中西会通与古今之变

  (二)与王宝菊对话:女权的中国处境与艺术表达——没有人权何谈女权——人权至上与欧洲难民危机——默克尔的宽容困境——欧美大学与媒体的自由滥用——美国价值观的清教精神溯源——神权>人权>政权

  (三)与付小桐对话:女性对蛇恐惧的创世基因——创世记中蛇与女人的历史隐喻——康德与尼采现代社会建筑的杯弓蛇影——拜物教之偶像崇拜——当代艺术的巫术市场与精神荒原——艺术的欲望原罪——上帝三位一体之唯一与自由的奥秘——艺术自由与欲望节制——魔鬼如何编织我们的魔幻生活,悲剧为何永无止境?

  (四)与唐麗淑对话:杜尚之后的当代艺术——奥斯维辛之后的当代艺术——道成肉身与十字架殉难——基督复活与艺术超验——生命经验与观念生产——观念主体的终极追问——文化本源之上的世界本原——真理价值判定的绝对依据——上帝之特殊启示——圣经作者拷辩——上帝默示之启示——世俗时代,如何仰望星空?——钻石编织的星空,如何与艳俗艺术分别为圣?

  (五)与郑宏昌对话:机械复制时代的灵光消逝——工具理性时代人的规训——作为现代社会实验品的人类——西西弗斯的无效奔跑与悲剧宿命——亲密关系与情感拯救——争战与握手——律法与爱不可偏废的契约结构——上帝之手的创世隐喻——艺术之为信仰的荒谬——艺术不过是圣灵在心中的一声叹息

  每位艺术家各有侧重,又神奇般地聚合在一起,共同完成了一个从原罪到拯救的人类历史的艺术镜像。毋庸讳言,我的艺术观有着明确的基督教立场,来自上帝之城的世界观照。一定有很多人不会理解,即便我邀请的艺术家亦不能完全认同:其一,艺术与宗教有必然关系吗?其二,那是西方的宗教,与国人何干?其三,信仰会使得艺术有失去自由的危险,而这是艺术家最害怕的事情。

  这些质疑自然都是想当然的误解和不解。这个令我们羞愧的国度和时代,远离常识太久了,即便在我们尽力要争取的以为是真理的目标中都存在着太多根本性的缺失。我们像敌人一样仇恨敌人,希望用他们的革命的方式继续革命。我们歌颂人文主义的光辉,把中世纪当作黑暗的深渊。我们向往民主自由,却拒绝认同基督教的宪政渊源。我们空喊两希文明,却只知古希腊而罔顾希伯莱。我们从未深入西方堂奥,就以文化自信之名退回来祭起国学。我们悬置价值判断,却大谈当代艺术方法论。我们认同多元文化,不愿相信真理唯一。我们相信万物有灵,拒绝接受唯一的上帝。我们宣称天赋自由,却不去追问天又被谁创造。我们骄傲于人的自信,不愿承认内心的幽暗。

  既有的世界历史清楚表明,唯有基督教世界观可以整全地解释这个荒诞的人类世界,并带来拯救与盼望。世界观决定艺术观,主导艺术史。纵观古今之变,基督教给世界带来的改变和成就有目共睹。正是清教徒的信仰与文化,缔结出了五百年来真正的、稳定的个人自由和大国崛起。而祛除神魅之后的人文主义、启蒙运动以来的科学主义、理性主义、民族主义、民粹主义、自由主义、激进主义的人类计划的结果,就是把世界拖入了今日后现代语境的虚无主义。在1984之后的超级利维坦时代,人类没有任何理由再去自负于自己的智慧。中国文化需要更新,价值需要重建,社会需要转型,在根本上需要世界观的革命和启示。文化可以兼容会通,世界观却非革命不可。这是中国社会完成古今之变的希望,也是当代艺术转折时刻的启示所在。

  从激进主义到自由主义,一个又一个思想泡沫的幻灭,启示我们:当代艺术的价值旷野,需要的不是巫术流行,而是真理光照。若非朝向真理的敬拜,艺术便是堕落,以自由之名的欲望狂欢。最生动的艺术,往往是堕落之后的拯救和挣扎。最惊心动魄的艺术,一定是令人羞愧、失语、崇敬的神迹。

  对话活动之后,少锋问我类似的对话方式是否可以继续?这是肯定的。今日艺术界,华丽却赶场的研讨太多,深入而专一的争锋很少。

  旷野时代,尚有盼望。望京之望,非京城权力之妄,亦非艺术成功学之旺,而惟有废墟重生之望。

郝青松

艺术批评家,策展人

清华大学艺术学博士

任教于天津美术学院美术史论系

兼任北京师范大学基督教文艺研究中心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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