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TICLIMAX
文｜反高潮
ID｜fangaochao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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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我的朋友圈被一部小说刷爆。它的名字叫《北京折叠》。
原因很简单，今年雨果奖中短篇小说的竞选单元，郝景芳的《北京折叠》力压斯蒂芬·金的《讣告》获奖。这是雨果奖设立以来，亚洲人第二次获奖。
第一位获得雨果奖的亚洲作家是写出《三体》的刘慈欣。
雨果奖是世界科幻协会所颁发的奖项，看成科幻艺术界的诺贝尔奖。获得雨果奖的作家及其作品构成了世界科幻艺术金字塔的塔尖。
需要科普一下的是，此雨果并非法国大文豪，《巴黎圣母院》的作者维多克雨果，而是卢森堡现代科幻小说奠基人，雨果根斯巴克。
能继神作《三体》之后获得雨果奖，《北京折叠》和郝景芳自然备受关注。于是，我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看完了这篇小小说。
“折叠城市分三层空间。大地的一面是第一空间，五百万人口，生存时间是从清晨六点到第二天清晨六点。空间休眠，大地翻转。翻转后的另一面是第二空间和第三空间。第二空间生活着两千五百万人口，从次日清晨六点到夜晚十点，第三空间生活着五千万人，从十点到清晨六点，然后回到第一空间。时间经过了精心规划和最优分配，小心翼翼隔离，五百万人享用二十四小时，七千五百万人享用另外二十四小时。
大地的两侧重量并不均衡，为了平衡这种不均，第一空间的土地更厚，土壤里埋藏配重物质。人口和建筑的失衡用土地来换。第一空间居民也因而认为自身的底蕴更厚。”
作者郝景芳说，创作的契机就是生活所见。她曾经租住在北京北五环外的城乡接合部。楼下就是嘈杂的小巷子、小饭馆和大市场。
所以啊，这本就是现实的写照。
郝景芳觉得，“有一些人是可以藏起来的，藏在看不见的空间。然后再几个小时后又进入另一个世界。我会觉得北京是几个不同空间叠加在一起，就进行了更夸张的衍伸。”
如果未来真的如此，那显然并非最好的结果，但也并非最坏的：人们没有活活饿死，年轻人没有被大批送上战场，就像现实中经常发生的那样。这是科幻的“想象”，却是能让人身临其境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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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空间里的生活衣香鬓影，城市井然有序，人们的社会阶层地位很高；第二空间里是中产阶级生活，高等学府的学子也生活在此；第三空间里的生活贫困而混乱，垃圾工和小贩们在此生活；三个空间彼此独立，无法自由出入。
说是把世界分割成不同空间的科幻小说，但是每个读完的人都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其中的隐喻。或者说，这根本不是一种比喻，这分明就是现实最典型的写照。如果不说是科幻文学大奖，我反而觉得它更应该或者批判纪实类文学大奖。
文中描述的现实一目了然，没有人会联想不到，没有人会不懂作者的比喻。尽管这种典型的反乌托邦设定，在好莱坞众多电影里屡见不鲜，《极乐空间》、《逆世界》、《雪国列车》。也不过是使用艺术手法美化了现实再呈现出来而已。
有人说，《北京折叠》和大刘的《赡养人类》如出一辙，还是低配版本。因此有人对它的获奖表示不认可，但不可否认的是，越是简单粗暴，越是让人容易接受。如果不从文学造诣和遣词造句上来看，这是外国人最喜欢看的东西，也是文学作品的意义所在，不是外国人喜欢看揭露中国阶级矛盾的文学作品，而是外国的阶级矛盾更甚，所以他们在文中能感同身受，找到自己。从这点上来看，我觉得获奖是在情理之中。
城市中占人口基数最大的贫困人口享受着最少的时间和社会资源，极少数人却占有最多的时间和社会资源，且社会阶层极度固化，向上和向下的阶层流动通道均被封闭。阶级的鸿沟越来越宽，最终阶级与阶级之间物理意义上完全隔离。不同阶级的人不但物质资源不对等，甚至连时间都是不对等的。
如此清晰的映射，让我们读完不禁会思考如果自己是书中的人物，那么我们应该生活在那个世界的第几空间，或者说，在这个现实的世界中，我们生活在第几个阶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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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中的绝大多数人，能够在第二空间勉强生存就已经不错。金字塔顶端享受这最好资源最好的时间也许是我们一辈子都抵达不了的远方。也许很多人像书中的主人公一样，跨越艰险，冒着生命危险穿梭法律所不允许的维度中，为了不过是想让自己的孩子上幼儿园，想给家人一些安身立命的资本罢了。
文章一点都不科幻，反而现实的让人瑟瑟发抖。我甚至不敢去想这种阶级鸿沟越演越烈后的未来世界将会如何。
我只知道，我在现实生活中每天都看到“第三空间”的人。
深夜回家路上，那些在大城市四通八达的马路上施工的工人，趁着午夜时分通宵达旦保养着道路作业，他们为了养家糊口辛苦的身影，不就是北京折叠的真实写照吗？
清晨上路前，马路上的环卫工人要在第一波人群挤进道路之前完成清扫，为我们的城市带来新鲜和整洁，当我们经历车水马龙的时候，没人记得他们。
夜班的工地里，为了获得奖金加班加点施工的工人们，没有安全防护措施还在数十米的高楼作业的工人们，有谁会在意第二天少了一个人？
夜班的出租车司机，加班晚归的人们，街边还在营业的便利店店员，一个城市的子夜，无数辛苦劳碌的人们在属于他们的时间里消耗着自己，只为换取微薄的收益，他们只拥有夜晚的八小时，光明，是什么？他们不知道，其实我们也不知道。
真正的现实远比小说还要惨烈很多倍，就好像我们看电视剧觉得很狗血，到了生活中经历了人生起伏人生百态才恍然明白，比电视剧狗血的是真实的经历，文学艺术作品不过是冰山一角的小小加工品而已。也明白了什么叫文学艺术源于生活。
世界像一个大熔炉，无论是你哪个阶层，都要经过历炼，无一幸免
作者：反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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